↑无患子↙

所谓无患就是鬼见了都愁

无患子是江南树种，在黄河流域，包括更加辽远的北方，以至靑藏高原，我都还没有见过。后来在沙家浜，在浦东星河湾，皆有过亲密接触。无患子，最吸人眼球的是它那圆润对称的果子，且尤以果子贴梗处未发育完全的种皮为奇特，很像两个鼻翼，也如小尾巴，它们调皮的样子，会惹得心里发痒，就想走上前去，捏几下。

据说用无患子树的木材制成的木棒可以驱魔杀鬼，故名无患，又名“鬼见愁”。无患子科植物，包括栾、荔枝、龙眼等等，都能结出大量的果实种子。正由于种子超级多，所以何患无子？故名无患子！而我认为，还是要从其可用作肥皂的功能来拓展其命名之深意，用丰富的泡沫来净化人世间的一切忧愁与妖孽，故无患矣。难言之隐，一洗了之！

以上，皆为一家之言，姑妄讲之，姑妄听之。各得其妙，亦各得其所。

无患子科中的复羽叶栾，在华北最为常见，我办公室楼下就有一大片，高高的在九龙牌坊（已于几年前拆除）以西挑挂着蓝天白云，俯瞰帝都京畿道上熙来攘往的人生。众生皆醒，众生皆苦。春天，开出大捧大捧眩目的金黄。初夏，则结出青白色的小灯笼，齐刷刷在风中招摇。秋天，小灯笼会变黄变红。冬天会变成褐色，三角形的小灯笼，在西北风中呼啦啦滴响。这个时候，或者来年春天，都会在树下拣拾到栾的种籽，或在小灯笼里，或者已经崩裂开来，黑色的种子，虽然小巧了些，却别有一番神采。当然啦，这是无患子的神韵。

至于荔枝和龙眼，虽然它们同属无患子科，但是唤醒的是江南以南的记忆。荔枝个大，外皮滴着鲜红，里肉精莹透明，似大闸蟹腿上连缀的蟹肉，是一种诱惑在召唤。也难怪，东坡居士放着杭州西湖的大肉不吃，要“日啖荔枝三百颗，不辞长做岭南人”了。而龙眼，其实就是晒干了的桂圆。我上半年在海口秀英区，一个滨海的培训中心内，领略了龙眼结果的规模，简直了，干稠！就是一个铺天盖地，千朵万朵压枝低，怀疑是走进了黄四娘家的后花园了。

还是回到正主，无患子科的科长-无患子。这个无患子，虽产自江南，但对我们而言，其实一点也不陌生。在鲁迅先生的笔下，其名作《从百草门园到三味书屋》里，所谓高大的皂荚树，其实就是无患子。其黄花颇像复羽叶栾的花，花型花色均极为相像。与豆科的皂荚（角）树根本就不是一回事。鲁迅兄弟（周树人与周作人）在他们各自的回忆录中，均对百草园里的皂荚果实作出了“圆肥皂果”形状的描述，皂荚果与无患子们迥然不同，而是长长的豆荚。二者虽然不同科，但是都有肥皂的功能。这样看来，在绍兴当地人一直是把无患子当作皂荚叫的，大盖是因无患子的果实亦可以拿来用作肥皂洗手洗脸吧。

无患子果实未发育成熟的那两个鼻翼，很特别！而成熟后的果皮则呈现出透明的浅黄，很诱人。无患子，无患者！这是同道人，三年抗疫者共同的心愿。

新冠抗疫正面临严峻考验，纸船明烛照天烧，送瘟神！

年4月29日修改于西香

星河湾无患子